《我的故事》连载完了。作为处女作,个人觉得还算满意。
虽然有人建议我出续集,我却并不打算这样做。因为我太喜欢沈倩这个人物
了,漂亮、善良、聪明,大方之中带点调皮。不忍心让她和陈真之间再出现什么
波折了。
第二部作品叫《度尽劫波》。
本作将尝试另一种风格,口味偏轻些;故事的时间跨度也不再那么长,以校
园生活为主。希望在语言上锤炼得更精些,主角也刻划得更出彩,因陈真太平淡
了。
当然这是个巨大的挑战,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。
1998年9月10日,我第一次来到s市。
s市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城市。正值初秋,夏末余热尚未散去,不过阵阵凉风
倒也吹得人烦闷尽去,很是舒爽。
我来到s市的s大学计算机工程学院报到,成为一名大学生。
出发前,村长提出为我搞个饯行宴。我父亲本来说家里拿不出那许多钱,村
长说没关系,大家凑份子,好歹余轩是咱们村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大学生,光荣
啊。我们也只好受之有愧了。
来到大城市,周围一切都觉陌生,心里不仅有新鲜感,更有恐惧感。
拿了钥匙到宿舍,宿舍里聚了五六个人。
比我先到的有两位室友,由父母拎包扛箱送来的,正在宿舍里替他们收拾行
李。我只有心里羡慕着,默默收拾自己的床铺。
等家长们千叮咛万嘱咐地走后,我和他们攀谈起来,才知道均是本地人,一
个叫骆健、一个叫马兵。
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宝贝,和农村泥腿子的娃能有什么共同语言,浅谈即止,
各忙各的。
不一会,第四位室友来了,是一个人来的。刚踏进宿舍便和每人打了个招呼
:「哟,三位兄弟先到啦,小弟叫赵良,晚来一步。」我们转头看他,身高18
0以上,棱角分明的脸,浓眉大眼,显得精明强干,应该是个人物。
赵良也是本地人,不过看得出来,自理能力比那两个强多了。他也是本地的
,父母本来要送,被他挡回去,「你们送我上学?那我算什么大学生哪,退回去
重新读小学得啦。爸妈你们就放心吧,儿子能搞掂的,最多安顿好之后给你们电
话,怎样?」
他是个自来熟,和每个人都很聊得来,不过与我最投机。
军训时我和赵良在一个排。他经常参加体育锻炼,体格很棒,训练时动作标
准,表现突出。我也不差,我平时山路跑得多,耐力好,也是受教官表扬最多的
学员之一。
那天吃晚饭,骆健提议出去走走,我们三个都赞成。马兵要换件漂亮衣服,
赵良说换什么换,迷彩服直接穿上街,有重样的没有?绝对够酷!
对!四人穿着军装,雄赳赳气昂昂并排走在街上,谈笑风生,豪气冲天,不
可一世,好像诗里说的那样:「指点江山,粪土当年万户侯。」
突然马兵停下脚步,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街对面。
我们问他怎么了?他不说话,手一指让我们自己看。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
,看见对面超市里走出一个女孩子:165左右,瓜子脸,细眉大眼,扎个马尾
辫,十分清纯。
骆健倒抽一口冷气,「正点!会不会是我们学校的?看样子很可能的!」
「哼」,赵良说,「连她都不认识,你们这些天眼都瞎了?」
马兵奇道:「这话怎么说?」
「她不就是我们班上的吗?大名叫吕敏,外号小周慧敏。」
骆健道:「我怎么没听说班上还有这号绝色?」
「那当然,谁让你们整天泡在宿舍里玩游戏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兼之眼光不
济,只懂看那些穿着花枝招展的;军训时穿清一色迷彩服,你们就欠本事区分美
玉同顽石了……」
吕敏没有留意到我们,独自走远了,马兵和骆健还恋恋不舍她的背影。
赵良催他们快走。
话题又从「治国平天下」转移到「颜如玉」之上。
马兵打了个响指,「对了兄弟们,说说看,一个女孩子身上什么部位是你们
最看重的……我先说,我最看重这个……」他十指箕张,扣在自己胸前。
我们都明白他什么意思,一阵哄笑。
骆健说道:「当然是看脸了。那玩意再大又怎样?母猪的那个大不大,你会
不会喜欢一头母猪?」
「猪和人是一回事吗?」
……
赵良看二人拌起了嘴,将他们劝开,「还是我说吧,我第一眼看女孩子,看
的是眼睛。」
马兵「嗯」了一声,「还是阿良有内涵……诶,对了,余轩你呢?」
我脸一红,嚅嗫半天,没说一个字。
骆健骂道:「你这人真磨叽。都是自己兄弟,说说怕什么呀?我们今天的对
话,保证不外传的……难道……你有什么特殊癖好?」
马兵和赵良也催我快说。
我憋了半天,终于憋出句话来:「我……我看……看……脚……」
充斥在我脑海里的,是刚才看到的吕敏白玉般的裸足,和那双黑色细高跟凉
鞋。
【2】——情场受挫
我得了个外号「超人」。
因为:三等男人看脸,二等男人看胸,一等男人看腿。似乎等级越高,看的
越往下。我看的是脚,比一等男人还高,只能是超等人了,简称超人。
其他宿舍的人听说我这外号,深表赞同。他们并不知道那天我们四个人的谈
话,我们说好了保密的。
为什么赞同呢?因为我念书太拼命了,简直能人所不能。
星期一晚上,我在教室自修,准备第二天的考试。
连续看了一小时的书,眼睛有些累,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。忽感脚背上一
痛,好像被什么东西踩了,「啊」地叫了一声。
前面座位上的人赶忙站起来,「啊呀,对不起,余轩……」
我一看,竟然是吕敏!她应该是后来的,正好坐在我前面,我竟然没有察觉
。
刚才吕敏把椅子腿抬了起来,我的脚又正好伸到下面,结果被轧了一下。
「哦,不、不。是我不好,坐没坐相,没关系、没关系,嘿嘿……」我傻笑
了几声。
吕敏盯着我,「咦,余轩,你的脸怎么红啦?」
我低首暗叫一声「惭愧」,刚才我心里想的是:如果不是被椅子脚,而是被
她的凉鞋跟踩一下,该有多好!可这想法怎能宣之于口?
吕敏拿出她的笔记簿,走到我旁边,「对了,余轩,我正好有个问题问你…
…」
我一看,是《C语言》的作业。
「哦,是这样的,根据矩阵相乘的公式,用循环实现……」
……
「谢谢你,余轩。你的笔记能不能借我看两天,我好像记得不全。」
「没问题,你拿去吧。」
这是我第一次和吕敏说上话,而且一说就说了很久。吕敏也是s市本地人,
语音绵软,嗓音清脆,光是听她讲话就很享受了。
九点多钟,我和吕敏一起下楼回宿舍。吕敏说:「请你喝奶茶,就当是谢谢
,外加为轧你一脚赔罪了。」
我哪好意思,不过又愿意多和她呆会儿,于是说:「不不,我一个大男人,
怎么好让女孩子请客?要请也是我请。」
「哟,想不到你大男子主义。女孩子怎么了,非要什么事都由男的掏钱吗?
」吕敏撇撇嘴,似乎生气了。
我连忙解释:「别误会,我没那个意思……我只是……」我笨嘴笨舌,一时
语无伦次。
吕敏看着我的窘态,嫣然一笑,「开玩笑呢,看你急的,走吧。」
学校小卖部还开着。
吕敏真的请我喝了杯奶茶。我以前在镇上喝过,当时觉得很甜、珍珠很有嚼
劲;可怎么也比不上今天喝的这杯。
我们边走边聊,她问了些我家乡的情况。我犯思乡病,跟她说过年的时候怎
么杀猪,怎么一大家子一起包饺子,怎么贴春联,尽是农村的风俗。吕敏听得津
津有味。
「比起我们大城市,你们那可有趣多了。我们这儿过年过节完全没有气氛。
」
「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呢,要是去我们村做客,包你大开眼界。」
吕敏眼睛一亮,「好啊好啊,我一定要去玩,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哦。」
我一拍胸脯,「哪的话?欢迎还来不及呢。」脑中不禁浮想联翩:吕敏真要
到了我家,爸妈该有多喜欢她!
经过女生宿舍,吕敏上了楼。我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,才恋恋不舍回去。
两天后,吕敏在课堂上把笔记还给我,还冲我一笑,「里面有错的地方,我
帮你用红笔圈出来了。」
我翻开一看,果然有一处红圈,仔细一算,真是自己错了。
「呵呵,不好意思,借笔记给你,差点误人子弟了。」
「那个高数的笔记能不能也借我看看?」
「可以。不过没带来,下午上课带给你。」
「行!」
等吕敏走了,马兵一把勾住我肩膀,恶狠狠地盯着我,「好小子,算你行!
没几天工夫就把校花泡上了!」
我老脸一红,「哪有的事。」
坐在我后面的骆健也凑上来,「一世人两兄弟,我教你下一步该怎么做……
」
吃过午饭,回宿舍休息一会。当然不能忘了拿好高数的笔记。
骆健的话还在耳边。他说话不怎么正经,却很有道理。他教我的,如果不好
意思跟吕敏明说,就在笔记里夹一张纸条,写上「晚上某时在某地见面」。如果
吕敏真有意思,就会来。
我虽然装作不屑,心里早就活动了。
赵良笑着说:「阿轩,我推荐你个地方:西门出去500米,有个吃鸭血粉
丝汤的小店,又便宜又好吃。」
……
晚上7点半,我来到「金陵」鸭血粉丝汤的店门口。
为了喝这碗汤,我接下来的一星期得勒紧裤腰带了。不过为了吕敏,值!
不知她看到字条没?看到之后又会不会来?
怀着忐忑的心情,在街角等了一个小时,望穿秋水,看路上哪个女的都象是
吕敏。
可惜,没有一个是吕敏。
最终她没有来。
我暗叹一声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还是别自作多情了,不就是借了两次笔记
吗,能代表什么?
信步往回走去。
我们学校有两个门,大门朝南,偏门朝西。西门外是一大片等待拆迁的平房
,都是租给外地务工人员的,偶尔也有学生在那里租房。除此之外,还有很多黑
网吧。
这片地区道路狭窄,弯弯曲曲象迷宫,不熟悉的人进了来,很难走出去。
我自然是轻车熟路。
拐了三个弯,就看到校门了。校门口有两个人走得很近,一男一女,男的伸
手搂着女的肩,态度温存,似乎还在窃窃私语。
我走近几步,心头大震,原来女的正是吕敏;而男的也不是别人,却是赵良
!
他们早就在一起了!中午赵良在宿舍还推荐我来吃什么鸭血粉丝汤,原来存
心看我笑话来着。
我呆呆站在原地,无法接受这事实。
我转身狂奔到街上,撒野似的跑出不知多远,心头的自卑、无奈怎也发泄不
完。
停下脚步后,浑身虚脱,看路边有个大排档,就坐了下来。
「老板,啤酒,啤酒……」
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,都换了啤酒。也不知道喝了几杯,反正从胃里直往外
冒。
再也喝不下去了,站起身来,头重脚轻,昏昏沉沉。意识模糊了,心痛似乎
减轻了些,跌跌撞撞往来路回去。
走了几十米,再也支持不住,歪倒在路边。
面前出现一双人字拖,和一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脚,好像很好看。正要多看
几眼,眼皮已经合上……
【3】——萍水相逢
睁开眼睛,我从沙发上坐起来。
这是个不大的房间,沙发靠着墙。对面墙上开了扇窗,不大,采光不好。四
壁斑驳,衣服、报纸、包装盒把房间堆得乱七八糟。
我站起身来,摸着头,不知自己怎么会到这来。
房里传来个声音,「你醒了?自便吧。」是个女的。
我走到房门口,就看到她了。她坐在桌前,摆弄着电脑。右手操作鼠标,左
腿蜷着,膝盖顶在胸前,左臂搁着。手里还拿着烟,时不时抽一口,在键盘旁的
烟灰缸弹两下。
她见我看着她,眉头一皱,用一种慵懒、带点流里流气的腔调说:「看什么
,没见过女人抽烟啊?」
我不知怎么回答,「昨天……是你把我弄回家的吧?谢谢。」
她头也没回,「不用谢。」只注视着屏幕。
我碰了个钉子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「嗯……那个,你还是少抽些烟吧。我看一个报道,说一个英国人抽烟得了
肺癌,死后解剖发现整个肺都黑了,而且千穿百孔象个蜂窝……」
「操,你咒我啊?」
我连连摆手,「不是,不是。我只是告诉你,抽烟有害健康。」
「Nerd!」她用英语骂我书呆子。我又吃瘪,呆呆不知所措。
她把烟放下,敲了几下键盘,忽然急躁起来,「Shit!」骂了一句粗话
。
「怎么了?」
「这个键不好使。」她不断按着w键,那个键似乎弹不起来。
「哦。你用软键盘吧。」
「你来帮我弄。」
我帮她在桌面上调出软键盘。
她用鼠标点击软键盘,输入了几个字,「这样慢死了,操!」
我告诉她,可能是键盘下的橡皮垫老化了。她不耐烦地说道:「告诉我这有
什么用?你能给我弄好?」
我说:「我可以拆开来看看,要真老化了还挺麻烦,得找地方换。不过你能
将就的话,也有将就的办法……」
她站起来,把位子让给我,「光说不练假把式,你帮我搞定。」
我叫她给我个螺丝刀,把键盘背面小心地拆下来。w键背后的垫子果然老化
得严重。我把那个橡皮垫和Pause键背后的换了个位置,反正Pause键
也不太常用。
把键盘重新装好,让她再试试。她写完一封邮件,说道:「你还有两把刷子
。」
我以为她是本校的学生,问她哪个系的?
她给我个白眼,「我象是学生吗?」
我这才仔细打量她:二十一、二岁,头发烫过,微微有些卷,末梢染黄;涂
了很艳的口红,勾了很重的眼线;脸上没有上粉,皮肤一般;穿一件浅黄色背心
,牛仔热裤,光脚穿着人字拖。的确不像学生。
我摇摇头,忽然想起骆健他们曾经跟我提起过的那种职业……
不过,干那种职业的人,怎么还需要用电脑收发email,难道业务这么
广?
「我哥在美国念书,经常和我电邮联系。」
她好像能看透我的想法。
随她干什么吧,我准备回去了。但她把我叫住,「你帮我修好电脑,我没有
钱给你。可我不喜欢欠人情,免费帮你做一次吧。」
我吓了一跳,摆手说不用了,我没觉得她欠我什么,何况她还扶我回家借我
地方睡觉。
她一把拉住我,力气还挺大,「借地方睡觉不算什么,我又没陪你睡,也没
管你早饭。你觉得两不相欠,我心里过不去……来吧,不会问你要钱的……你是
不是男人?」
我是男人,正常而健康的男人。她也可算是个有魅力的女人,但是我做不出
那种事。
「没见过你这么放不开的……」她和我拉拉扯扯。我心想:你当然没见过。
放不开的人会来找你吗?
「唉,好了好了,不做那个,强扭的瓜不甜」,但她没有完全放弃,「做个
按摩,正规的按摩行不?」
强迫别人接受按摩,也算是一桩奇闻了。我未免纠缠不清,也就退让一步。
无意中想起昨天醉倒前看到的那双脚,心中一动,「能不能……能不能……
踩背?」
她呵呵一笑,我顿觉满室生花,「以为你真是书虫,想不到肚子里坏水不少
,行!老娘话已出口,来吧。」
她让我趴在床上,然后先用一只脚踩上来,试了试力道,「这轻重,差不多
吧?」
「没事,受得住。」
她闻言站上了床,从我肩背交界的地方开始踩。
隔着衣服,我能感觉她脚底的温度,热热的。听说脚底心热的人,心肠也热
。也许是真的。把一个醉汉从街上扶回家,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的。
被她踩过的骨头有些松了,很舒服。她把脚移到了腰间,力道加重几分。
「男人的腰最要紧了……你的腰有些僵,得补补。」
还是专业水平。我问她该怎么补。她说:「补腰当然吃腰子了,还有芦笋、
胡萝卜也不错。最重要的那,多运动别老坐着。」
她力道越来越重,最后,另一个脚也用上了。全身重量压在背上,有点大,
可我不愿示弱,咬牙强忍着,一声不出。
「挺耐力的呵。」她说着,在我背上轻轻地颠起来,我胸口的气都被她压出
来了,口中直哼哼。
她见我有点挺不住,便不再颠,并且重新用一只脚给我踩背。
「银样镴枪头,还以为你多受得住呢,事前夸口,现在知道老娘厉害了吧?
」
也不知为什么,听她骂我两句,心里还挺受用。难道我天生贱骨头吗?
好像是为了讨骂,我故意和她顶嘴,「昨天没吃晚饭,又喝醉了酒,要不然
我怕你啊。」
她停下脚,我以为结束了。没想到脸上被她重重一踏,都变了形,「啊,你
要人命啊!」
「叫你嘴硬!那种事都不敢做,早料到你没用了。告诉你,男人,老娘见多
了,没有不好那口的。你色大胆小,是最虚伪的一种。」
听她连珠炮似的一顿数落,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就很低贱,心里更舒坦了。而
且,下身那个部位渐渐硬了起来。
她把脚在我脸上不断地碾,嘴巴、鼻子都惨遭蹂躏,还有一股体香夹杂着脚
臭,很舒服。我决定再顶顶嘴,看她还有什么新花样,「谁说男人都好色了?你
不想想自己是干什么的,平时接触的都是什么人,当然会有这种想法啦,井底之
蛙!」
她停下脚,沉默了一会。我爬起来,她一脚踢在我胸口,我重又倒在床上,
这次是仰面朝天。
她一脚一脚不停踏在我身上,不再是按摩的那种力度了!
「我是被人看不起,那又怎么啦,难道我天生喜欢干这行啊?你们臭男人那
么高尚,干嘛还要来找我……」她说得激动,语音哽咽。
我被踏的很重,奇怪的是,却觉得很受用,希望她一直踩下去。可是见她快
要哭了,心里不是滋味,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重了。
赶忙站起来,躲到一边,「是我不对,是我不对,停、停!」
她气鼓鼓看着我,「你呢,你算什么玩意。大学生很了不起?拿了父母的钱
,不是上网就是泡妞,昨天你那个样子,是被人甩了吧……老娘至少自己能养活
自己,除了不会修键盘,哪儿不比你强?」
她提起昨天的事,我想到吕敏,心里一阵绞痛,无力地坐倒在床沿。
她见状也不再继续说了。两人沉默了很久。
她丢给我一支烟,我说我不抽烟。她又「操」了一声,「那个女的很漂亮?
」
也不知为什么问我这问题。我心里正苦,没处宣泄,好像一个气球膨胀到极
点,被人用针捅了个孔,终于找到出气口。我把暗恋吕敏,约会未遂的事情全跟
她说了,虽然连她名字都不知道。
她点了根烟,悠悠说道:「有情皆孽。你跟人家还没怎么样呢,为这点小事
也值得那样,哼,果然是个稚儿……」
我抬头一看墙上的钟,「不好,上课要迟到了。」
「行行行,快滚吧……」
我撒腿就跑,她在后面跟出来,喊道:「你口袋里有我电话,有生意介绍来
啊——」
我一边跑,一边从长裤口袋里摸出张纸,看来是昨天乘我酒醉时候塞进来的
。那纸上写道:「周娟,固话xxxxxxxx,小灵通xxxxxxxx」。
【4】——邪由心生
今天是高数课,迟到了。
坐到马兵身边,他低声问道:「昨天一晚上去哪了?你知道事情闹得多大?
」我路上早编了谎话,说道:「睡一个同学家里,怎么啦?」
马兵道:「三件事情。一,昨天查房了,你没在;二,全系的辅导员连夜把
周围5里所有网吧翻了个底朝天,好在没满48小时,否则就要去公安局报失踪
了;三,吕敏在小巷子里遇到俩地痞,被欺负了,还好赵老大路过,见义勇为。
」
我倒抽一口冷气,难怪吕敏昨天爽约,不知是怎么个被欺负法?
马兵说,不严重,不过哭得很厉害,还是赵良送她回宿舍的。
整节课一句话没听进去,今天吕敏没来,应该在宿舍休息。下课后,果然,
身为班长的赵良告诉我,辅导员王丽找我去办公室。
王丽是本校研究生,毕业后就留校,工作了不到一年。
她这天上午正忙,要出去开会,让我下午有时间再来找她。我说下午四节课
,恐怕不行。「那就晚上6点,我反正住校的。」王丽忙手忙脚收拾好东西,急
匆匆走了。
我出了办公楼,吕敏正在大门口等我。她穿着白色衬衫和过膝长裙,亭亭玉
立,象一朵风中的百合。
我上去说道:「对不起,我应该等你一起走的。」吕敏道:「没事了。倒是
你,害我们担心了一晚上……」
我安慰了吕敏一通。误会消除,两人一齐去食堂午饭。
赵良他们也来了,5个人坐在一起。
「下次我和赵良他们去西门外打伏击,再碰到那两个混蛋,一定饶不了他们
。」我把手指捏得咯咯响。
吕敏道:「你们别做傻事,在校外惹是生非,要处分的。你昨天那一闹,今
天王丽说不定要怎么你呢。」
骆健大声道:「处分不要紧,重要的是替弟妹出这口气。」在宿舍,赵良是
老大,骆健老二,马兵老三,我是老四。骆健这样称呼吕敏,把她臊得红晕满面
。
赵良道:「他们不一定只是两个人,如果是团伙,我们可得小心。」马兵点
头道:「还是老大稳重,我也赞成。」
我不服气,「难道就这么算了?」吕敏拿筷子敲了下我的手,「你们男人能
不能别整天打打杀杀的?」
被她一敲,我不再说话了。大家又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。
晚上6点,我准时来到辅导员办公室。
门虚掩着,我敲敲门,没有人。我推门进来。
王丽好像出去了,那就在座位上等会儿吧。办公桌上东西不多,摆设也很整
齐。眼珠一转,撇到她座位下摆着一双黑高跟,造型不复杂,经典款的。
我心中一动,如果是吕敏或周娟穿这双鞋子,一定很好看。就这么呆呆得看
着鞋子,鼻子里好像闻到了那上面的皮革味。
如果今儿早上周娟不是赤脚踩我,而是用高跟踩我,会是怎样……想着不着
边际的事情,想得脸红心跳。
对了,乘现在没有人,不如拿起来玩玩。有了这念头,我心跳更厉害,扑通
扑通……
眼望着门口,生怕有人突然进来,诶,还是把门关上安全些。我跳过去关上
门,回到座位跟前,俯身拿起鞋子,凑上去一闻。
闭上眼睛,皮革味和脚臭一起闯进鼻子,好像一只脚在面前晃悠。我在幻觉
中不断喊着:踩我、踩我,用力一点——
手里拿着鞋子,把鞋跟往自己脸上碾,一点点的痛觉使我更兴奋,小J在裤
裆里支起了帐篷。我干脆躺到地上享受这一切。
欲待把舌头伸出**底,办公室的门开了……
我慌忙丢下鞋子,从地上站起来。
王丽走进办公室,脸上看不出是阴是晴。我喊了声:「王老师。」
「坐下吧。」王丽自己先坐下,然后示意我拿对面的椅子坐过来。
「说说,昨天晚上去哪了?」
「住在同学家了。」这是我早就想好的谎话。
王丽根本不买账,「只凭一面之辞,我怎能相信你?你在外面做什么坏事,
也没人知道啊。」
我心想,在大街上喝醉酒,让小姐给踩背,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。王丽看我
神色,冷笑道:「怎么?被我说中了吧。」
我摇头。王丽霍地站起,一拍桌子,「哼,别装了!刚才你在办公室干什么
,我在窗外都看到了,你这样的学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。」
我脑袋轰地一声,炸开了!
【5】——俯首称臣
王丽今年25,去年硕士毕业,留校成为辅导员,成为了一些男生意淫的对
象。她身材也不算顶好,匀称而已;五官也不算标致,眼睛小、鼻梁塌,只是胜
在皮肤白皙。
所以,她只是一部分,而非很多男生的意淫对象。
她住教工宿舍,晚上无聊就在办公室上网。为了双脚舒服,下班后就换上了
拖鞋,把高跟放在椅子边,哪知引诱我闯下大祸。
王丽身子向后仰了仰,「昨天晚上我们几个辅导员达成了一致,对的你处分
至少不低于严重警告。至于是留校察看还是直接开除,由我向你了解情况后再决
定。」
我冷汗直下,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好说,相比之下倒是刚才的猥亵行为更严重
。这事被实实在在看在眼里,没什么可解释,只有求情:「王老师,我承认错了
。请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。」
王丽不理我,自顾自说道:「马上我就把处分通知书打印出来,盖上院部的
章。你把家长的电话告诉我,按照规定,我要通知家长的。」
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「王老师,你怎么罚我都可以,求你别让我父母知道
,他们身体不好……」话里已经带了哭腔。
王丽看了我一眼,冷冷地道:「这是学校规定,凭你两句话一求,我就可以
违反原则吗?」
我磕了个头,「老师,我们家里人啥指望也没有,就希望我能在城里有个安
身立命的地方,摆脱那种面朝黄土的生活。您要开除我,我就什么都完了,我们
一家也都完了……我农村来的,不懂规矩,只能给您磕头了……」
王丽叹口气,手指勾了勾,让我起来,「可以不开除你,毕竟你是初犯,还
是要教育为主……不过你家长,还是要通知的。」
我又磕了个头,「我们村,开天辟地以来,就我一个大学生,全村人的指望
都在我身上。要是让我爸妈知道,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哇,老师,我求您了,我
什么都肯做!」
王丽突然转成又软又慢的语调,「真的什、么、都、肯、做?」
我一听这语气有异样,抬头看她的脸色,她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
缝,精光四射,好像猎豹发现了食物那种。我不知她要我做什么,呆呆地顺着说
道:「什么都肯做。」
王丽坐直身体,手朝地下一指,「你不是喜欢我的鞋子么,舔干净!」
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。没有办法了,我拿起一只鞋子,把鞋跟
放进了嘴里。
像是啃肉骨头一样,塞进嘴里,吸出里面的骨髓,还发出「滋滋」的声音,
待拿出来时,鞋跟部位的灰土尽去,露出本质,还沾了一层口水。王丽看得挺满
意。
然后是鞋尖。我闭起眼睛,想象那只穿着鞋的脚伸进了嘴里,发出「嗯」的
一声,意似享受。先把底部一舔,那个部位比较脏,我吞了口唾沫,分泌点口水
在舌头上,多舔了几下。
王丽嘿嘿地笑,突地脱掉拖鞋,把脚伸进了我手里的鞋子,「那,穿着鞋给
你舔,好好干。」
她虽然相貌一般,倒是蛮会打扮:今天一身蕾丝边的白衬衫,黑色西装裙,
很职业。肉色丝袜包着的脚还一翘一翘,带动鞋子在我嘴里不停地动。
随着她脚部的运动,我的小J也在裤裆里抽动,荷尔蒙多了,血也涌上来,
脑子里什么意识都没有,只有眼前这位威严的、掌握着我生死的主人!
舔着鞋帮,这是最享受的时刻,因为口鼻一不当心就能碰到丝袜,那感觉毛
毛的,暖暖的,舒服得我「啊啊」直叫。
「是不是很香?」
「是、是。老师的脚很香。」
「呵呵,为什么别人都觉得脚是臭的,你却觉得我的脚香?」王丽把脚抽离
我嘴巴,脚背垫起我下巴,使我仰视着她。
我突然觉得,从这个角度看,王丽多了一份可以践踏任何人的气势,顿时心
中折服,「因为……因为老师比任何人都高贵……」
王丽和颜悦色地说道:「恩,还算懂事。既然我这么高贵,你还可不可以叫
我老师?我会有你这么下贱的学生吗?」
我感受着她的脚传递到我下巴的热量,送到我鼻中的气味,「不,我应该称
呼您为女、王、陛、下……」
王丽点点头,满意地笑了,一脚甩掉鞋子,整个脚底覆盖上我的脸。
我更加兴奋了,捧住这只脚,拼命嗅拼命亲。可能把王丽弄得痒了,她在座
位上嘻嘻直笑。
她让我躺到桌子底下,把脸给她充当脚垫。自卑和亢奋交织在一起,体会着
被主人任意践踏的快感,体会着脚底的汗臭。那感觉,好像臭豆腐,闻上去很恶
心,可是习惯了之后,闻不到还不爽。
她在电脑前打着什么东西,不一会说道:「起来,背我去打印机前。」
我一骨碌起来,象条狗样四肢着地,让王丽坐在背上。走得很慢,因为全身
重量都在背上,压迫着我;压迫越重,越觉自卑,越觉主人的高贵,这是非常享
受的瞬间。主人还不停得用脚踢我的头,真是个好主!
王丽在打印机下取下一张纸,「叼嘴里吧,这是你的处分通知书。把我送到
座位上去,你就可以走了,贱奴才!」
【6】——且留今宵
从王丽办公室出来,7点钟。
夜风一吹,我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。短短一天,人生中的头两次被踩踏
竟然完成了。
周娟踩我,一半时间是踩背,按摩的一种而已;后来把我踢翻了蹬踏,是出
于愤怒,因为我触及了她的痛处。王丽对我的侮辱完全是不平等的,两人的地位
有着明显的尊卑之别。如果非要比较,周娟的样貌更迷人,王丽的**更冷酷。
可笑,我为什么去比较这些?天生的贱骨头!
离开了那个场景,自尊又一点点回到体内,我为自己刚才的快意感到羞愧。
信步来到自习教室,吕敏已经在了。她看我面色不善,关切地问:「给什么
处分了,不要紧吧?」
我把通知书给她看,不是留校察看或开除,只是严重警告,王丽放了我一马
。
吕敏拍拍胸口,「还好……可是余轩,处分要一年之后撤销,那就影响到你
评奖学金了。你成绩那么好,太可惜了……」
我看吕敏那么在乎我,心情转好,「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,大学四年
,我还有机会的。」
吕敏点点头,「你能这么想最好了,那,请你喝杯可乐。」她从课桌肚里拿
出一杯百事。
和吕敏在一起,我的世界又变得晴朗起来……
……
天气渐渐转凉,我和吕敏的关系却越来越热。
转眼到了学期末,我约吕敏吃麦当劳,吕敏说:「别吃垃圾食品了,又贵又
容易胖,干脆吃兰州拉面。一把香菜、一勺辣椒,那才驱寒呢!」
其实我们不是没吃过麦当劳,不过每次约会都是这样:要吃麦当劳、肯德基
就由吕敏请我;兰州拉面、沙县小吃之类则我做东。用吕敏的话说,「今天你请
,下次我请,谁也别想占便宜。」
我哪能不理解其中含义?既让我保住了面子,又不会太费钱,这样聪明又体
贴的女孩子,上哪找去?我心中已决定,二年级定要拿一等奖学金,给她买件像
样的礼物。
坐在拉面店里,很快把面条吃光,然后喝了很多汤,汤里火辣辣的辣椒似乎
把我们的热情全部点燃了。
吕敏挨到我身边,神秘地问:「阿轩你说,你最喜欢我什么?」我说了一大
通,比如善良、温柔、体贴之类的词。吕敏嗔道:「哎呀,我不是问这个。我是
问你,你最喜欢我身上哪个部位?」我脱口而出:「脚咯!」说完自己也觉得不
好意思,侧过头去不敢看她。
吕敏脸涨得通红,用筷子在我头上狠狠一点,「想不到你是个大变态——」
我委屈地抱着头,「是你要我说的,我有一说一咯。」
两人沉默了一会,吕敏手放嘴边,凑到我耳朵旁,「夏天我穿凉鞋让你看个
够。」我暗笑:平时可看得不少呢。
忽然想起,吕敏第一次和我说话,曾经答应带吕敏见识一下我们乡下的风俗
。没两个月要过年了,不知现在提这个要求是否合适?毕竟我们年纪还小,而且
吕敏看上去也是家教非常严格的。
旁敲侧击的问她,果然吕敏有些磨不开面,这个春节肯定是留在家陪自己父
母了。不过她也答应,最晚大四,一定跟我回家。我精神一振,觉得这样也好,
否则父母可能怪我不好好念书,刚到大城市就心猿意马。
寒假来了,和吕敏暂时分别的日子总要到来。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,她送我
上了汽车,挥手作别。
汽车发动机都响了,最后一位旅客才上了车,拿着票找座位,「9排2座、
9排……是这里了。」
她的位子就挨着我,待她坐下,我看清了,原来是周娟!
周娟今天什么妆容也没有,素面朝天,穿一件白色的羽绒服,里面大红的羊
毛衫;下身牛仔裤、短筒皮靴,清清爽爽。
她一见我就「咦」了一声,「你是醉酒踩背男?下面那个女的,就是你上次
提到的女孩子?和好啦,还是另有其人?」
我心想这人怎么那么八卦,淡淡地回答,「是原来那个,和好了。」
「长得正点,小子有眼光啊。她要是干我这行……」
我瞪了她一眼,然后大家都没话了。
四个小时的车程,一句话不说也怪难受的,于是便问她老家在哪?她说八角
镇咯。
哦,原来还是老乡。不过我是余家村的,她是镇上的。大家总算有了一点话
题,比如给家里带什么礼物啊等等。
下午2点,车子到了八角镇。
她家离汽车站10分钟的路,步行就到了。我要转车才能去余家村。
那天雪太大,路都埋掉了,根据车站广播,最乐观也要明天才能恢复通车。
我傻眼了,难道要在车站过夜?这小地方的车站不比大城市,很简陋的几间木板
房,根本不挡风,晚上非冻僵不可。
周娟见状说:「算跟你有缘,老娘再帮你一次,跟我回家住一宿吧。」
我犹豫道:「这样方便吗?」
「切,不方面便也不会开这个口。我走了,你爱来不来。」她把背包一扛,
迈步就走。
我心一横,诶,去就去吧,「龙潭虎穴何足惧,剑戟丛中久鏖兵」,还怕你
吃了我呀?
【7】——共剪西窗
路上,找家报亭打了个电话回村,告诉村长大雪封路,今天不回家,让父母
放心。村长一般会在广播里喊一下,就像我们在电影《手机》中看到的那样。
周娟家是平房,看样子不大。红色的木门上油漆掉落了不少,露出原木本色
,一幅对联分贴左右:
闲听落花见南山,
更拾残酒向晓月。
好像不是一般的春联,写这对联的人还挺有学问。
周娟叫开门,热情地喊了声「妈」,然后扑在来开门的人怀里。
那人50岁左右,慈眉善目,把周娟搂着,心肝宝贝一通乱叫。看到我,呆
了呆,问周娟这是谁?
周娟这才想起介绍我,「他是我s市一个朋友余轩……」
周妈妈不等话说完,放开周娟,很热情的招呼我进去,「哎哟,让你朋友在
门外站了那么久,真不好意思,快进来快进来……」
周娟和我换了鞋,把行李放下,周妈妈心疼地说:「你们也真是,来就来,
还带东西干什么,我和你爸什么没有?」
我暗叫糟糕,这下误会了。我用勤工俭学的工资,从s市买了一盒珍珠粉给
老妈,一盒核桃粉给老爸。周妈妈以为是带给他们的,怎么办?
这时候不好意思再把真相说出啦,让老人家多难堪哪?干脆穷大方吧,「小
小心意,应该的,您别嫌寒碜才好。」
周妈妈听我说,更乐了,叫老伴沏茶,拿糖果瓜子招待。周娟向我一颔首,
眼光里既有歉意,又有赞许和感谢。
看了下周娟家里情况,两间房间一个客厅,布置简单、干净。最惹眼的是整
整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柜,放满了各种书。周父似乎是个读书人,戴着黑边眼睛,
神情清矍,不过腿脚有些不便。他和我聊得来,还硬拉着我下了两盘象棋。我棋
力不足,两盘惨败。周母埋怨他,「大老远来的,也不让人歇歇,整天就知道摆
你的臭棋,收拾收拾,吃晚饭了。」
周娟帮着她妈忙里忙外,我不好意思歇着,在旁搭个下手。今天的周娟与我
第一次认识她时完全不同,丝毫没有慵懒、冷淡和对世俗的通达,更没有冒一句
脏话;她象只温顺的小猫,跟在母亲身后撒娇,有时候和父亲开个玩笑;又象只
小鸟,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还笑得灿烂无比。
饭桌上周娟不断帮父母夹菜,也不忘了照顾到我。「阿轩,你尝尝我妈亲手
腌的海蛰……阿轩,吃块臭豆腐,我煎得可香了……」现在的她真好。
二老听说我在大学念书,就一直不停地笑。
收拾完碗筷,周母去房间抱出一床被子,「娟,晚上你打地铺吧,把你的床
让给阿轩。」我连忙说:「伯母别客气,我睡客厅沙发就好了。」
「那哪儿行?客厅里冷,晚上别着凉喽。」
我还待要说,周娟在我腿上掐了一把,笑眯眯接过被褥,对我说:「跟我进
来。」
到了周娟房间,我问:「难道跟你一个房啊?」周娟把床铺好,说道:「你
睡可是睡,别动什么歪脑筋啊。」我吓一跳,说我还是睡客厅比较好,周娟一竖
眉,「叫你睡哪就睡哪,又不收你钱!」我心说好么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
周娟拉我到窗前,低声说道:「这事怪我。进门没来得及跟我妈说清楚,她
误会了。」
「误会就误会,反正我珍珠粉和核桃粉也送出去了,还能怎样?」
「比这麻烦,她把你当未来女婿了!」
我惊得连退几步,「这不行,我得跟他们说清楚……」周娟拉着我,柔声说
道:「我妈盼了好久了。根本没这回事也就罢了,现在把她胃口吊那么高,突然
告诉她真相,她恐怕受不了。好歹让她高高兴兴过完年再说……」忽然眼眉又立
起来,「……你给我配合点,听见没有?难道老娘还配不上你吗?」
我举手投降,「好好好,老婆大人,我配合……不过我不能让你睡地铺啊,
你还是睡床吧。」
「不行!我妈既然说了,你就照办。」周娟简直把她妈的话当圣旨。
晚上9点半,躺在床上,能听到周娟的呼吸声。月光洒进窗,照在她脸上,
长长的睫毛美极了。忽见她睫毛眨了一下,底下有光反出来。
「周娟,原来你也没睡着啊。」
周娟披了件衣服坐起来,「你为什么也睡不着?」我笑道:「我是因为这两
天心情大好,脑部皮层亢奋,你呢?」
周娟悠悠叹了口气,「你有兴趣听我说吗?」我也从床上坐起来,「洗耳恭
听。」
她把被子也披上,坐到了床上——
「我父亲是民办教师,腿脚不方便;母亲没有工作,经济条件不怎么样。家
里有一个哥哥,在美国念书。
「为了去美国,我哥纠结了很久。因为那要花不少钱,我即使考上大学,学
费也没着落了。可是那么好的机会,又不舍得放弃……
「于是我高中毕业后不再念书,到了城里打工。从餐馆到酒吧,什么都做过
……
「直到后来,出现一个男的。那人三十多岁,读过很多书,也有老婆孩子。
那天和老婆吵架,到我们酒吧买醉,认识了我。
「我很崇拜他,他天文地理什么都懂,又带我去很多地方玩,送我很多东西
。很快我们就好上了……」
我一听就和很多电视剧里的剧情差不多,「后来他还是把你甩了对吧?然后
你就自甘……」
她瞪了我一眼,「放屁!他和老婆离了婚,决定和我注册,对我别提多好。
」
「那他现在人呢?」
「死了。被她前妻开车撞死了。」她眼中已有泪光闪烁,「那个女人杀了自
己的孩子和前夫,自己开车冲到湖里,也死了……」
简直人间惨剧!「所以你妈今天把我当成你男朋友,让你想起他了……」突
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可怜,不知怎么才能安慰她。
周娟忆及往事,忍不住抽泣。我最见不得女人哭,朝她挪了挪,坐到旁边,
手放她背上,「虽然这话很俗,不过还是要劝你——凡事看开些……」
周娟把头靠在我肩上,「余轩,我心里好苦,可是又不敢对任何人说……」
我把她搂紧些,「你现在对我说出来,可好受些?」
周娟点点头,「对了,你能不能帮我个忙?」我心中油然而生保护她的念头
,「说吧,我都答应。」
她说:「每到冬天,我的脚就容易冷。以前他和我一起的时候,会帮我捂暖
了脚,才让我睡下去。你能不能帮我捂捂脚?」
我点头说当然可以,叫她躺下,把脚抬